小念软糖

打烊

[纸短情长][上][白起x你]

be高亮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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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上有个东西叫四舍五入,如果我积攒了好多好多个这样一点点的喜欢,是不是就可以四舍五入,顺理成章地认为你喜欢我了呀?”

“我想站在他的面前,在一个惠风和畅的日子里,顶着灿烂金光,或是披着万千星灯萤火,把我盛开在心口的花摘下来送给他,告诉他,我已经喜欢你好久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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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噶猴这里是发糖无能的姜黑黑
这是一篇很符合节日气氛的be
女主名字是官设叫悠然 私设韩野跟白起是同班同学
真的很长了 还没写到一半吧 上篇7k+
为什么我那么久不更文 就是在磨这篇
是看了电影《情书》想到的梗!强推情书真的无敌好看!(其实上篇看完都不知道跟情书有什么关系 但是后面一定会讲的aaa)
啊其实我lof之前发过一条预告大家可以激情脑补 有奖竞猜 猜对了我会给你亲亲[←没人想要的]
这篇真的是最喜欢也是最走心的[爆哭]
虽然我知道我写得很烂而且be没人看...。
[上]一直在推剧情所以真的很啰嗦了!
其实有很多暗线和伏笔可能大噶都看不出来但是后面会一一解释的!
...如果有人想看我会继续更的 加上番外3w字都有可能
ok废话完毕。

1.

     “你是我生命中的无上欢喜和灭顶之灾。”

     笔尖不自主停留在这句话上,最后拿出荧光笔珍重地把它划了起来。

     如果是被任何一个老师或者同学看到,都会目瞪口呆,难以想象我会沉湎于这种青春伤痛文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高二唯一推荐到市里的模范生,优秀学生代表,一直以来成绩都保持在这所市重点的年级前三从未动摇,理科奖项几乎次次都榜上有名。

     这些或虚或实的名号几乎成为我身上固有的勋章。

     提到这个大家都会想起,喔,就是那个高二一班的悠然。

     我理应活成闪闪发光的模样,理应优秀又强大,而不该伤春悲秋,不该像这个年纪大多数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有着对恋爱无边无际的幻想。

     此刻广播里教导主任正操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通报批评,这简直是每周惯例,就像表彰名单上一向都有高二一班悠然同学,批斗大会上就一定会点名高三九班白起同学。

     “高三九班白起同学!”

     广播里传来电路接触不良刺啦刺啦的声音,头顶上的电风扇聒噪不安地转动,我把伤痛文学垫在厚厚一沓卷子上,听到这个名字,噗嗤笑出了声。

     让我想想,这次该说他旷课逃学,迟到早退,还是生事打架了?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我喜欢上了高三九班的白起同学。

     一个学校,有我这样深受教导主任喜爱重视的优等生,自然就有老师口中“冥顽不灵”,能让班主任愁得从地中海变成郭冬临的差生,譬如白起。

     即使老师们避之不及,教导主任天天盘算着找个理由把他送走,他在校园内的人气可不是一般的高。

     在这个年纪男孩子们尚未发育完毕,只知道像树苗一样横冲直撞地往上生长拔高,可是不管是心理还是样貌都带着一股子青涩和不成熟。

     可是白起不一样,过早地出落得英俊挺拔,脸上虽然犹藏着三分青稚,眉宇间却存着不羁桀骜的少年意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特立独行,走路都好像带着疾风,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少有鲜明表情。

     在校园里出了名的坏脾气和一挑十,尤其符合伤痛文学里的学长男主角,打场球赛可以吸引大半个学校的女生来将操场围得水泄不通。

     经常有小学妹长吁短叹,白起学长真的好像活在童话故事里。对他人置若罔闻,只对女主一人死心塌地。

     但是这个童话故事里这个头顶女主光环漂亮又善良的好姑娘,似乎到白起高三也没有出现。

     自认识他开始,我每天都会郑重地在日记本上画下一笔,正字已经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两页纸,这是我认识白起的第四百一十三天,也是我喜欢他的第四百一十三天。

     这本日记被我装在我最喜欢的铁盒子里,还偷偷地上了锁。

     我想,如果我能把他珍重地放在盒子里藏起来,上一把锁,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那该有多好。

2.

     认识他的时候我刚上高一。

     那是段沉闷黑暗的日子。父母离异,家里长短让我成绩一路下滑,天天面临老师的痛心疾首却不愿辩解。

     那天我放学后躲在回家路上的小巷子里悄悄地坐在墙角下面哭,哭到天一点一点黑沉下去。冬天时天黑得格外早,那一段的路灯恰巧地熄灭,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遭已经不见一点光。

     恐惧不断从心中蔓延至筋骸,我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没带手机,又辨不清方向,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才寻得到家。

     这时一束亮光出现在我视线边缘,我想都没想就迈开步子跑了过去,男孩子的脸就在这微弱的光里一点一点地清晰明亮起来。

     他皱着眉打量着我的校服:“一中的?”

     他那时披了件校服外套,个子还没那么高,却也足以让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学长。”

     刚想接着解释却被他打断,“走吧,我也是一中的。女孩子那么晚了在外面很不安全不知道吗?住哪,我送你回家。”

     我就稀里糊涂地跟着这个走路带风的少年走出了那段路,回家了方才想起自己既没问他的名字,也没把名字告诉他。

     只记得他站得散漫却挺拔,带着黑色的耳钉,有着浅栗色头发,高高瘦瘦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嘴唇很薄,我想,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结果还没等我费尽心思打听,他就出现在升旗礼的台上,因犯事被通报批评,他的脸上却带着张扬甚至有些挑衅意味的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即使是不屑的,鄙夷的,也足以让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从此乱了节拍。

     高二九班的白起同学,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我明里暗里关注他,打量他,甚至有意无意地跟踪他,发现有很多女生也这样后甚至明目张胆了起来。

     我读过的书让我以为自己心中原有头乱撞的小鹿,现在才知道,原来心里面住着只洪荒巨兽,一看到他就摇头摆尾上蹿下跳。

     教导主任数落他的一切缺点在我心中都添油加醋地化为日渐浓厚的喜欢。

     想着他的时候走过的所有的路,都充满着明快的空气。读着再晦涩难懂的书,字里行间都藏着馥郁的诗意。

     未知的好奇最令人心悸,即使有再坚定的心智,也忍不住要采撷密林中的禁果。

     从那以后我总借着各种名义路过他所在的楼层,就像我现在简直包揽所有送去高三的资料和文件,只为了路过的时候悄悄看他一眼。

     于是我在这漫长的喜欢中度过了四百天,情愫从一颗尚未破土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藤蔓在我的胸腔里绵延交错,拥堵得密不透风。

     他不常来学校,但一定会在每周二下午准时出现在琴房外面的银杏树下。

     他喜欢一个人默不作声地跑去天台闷闷地抽烟看风景。

     他不像外头的小混混一样言语粗俗邋遢得不成样,他只是有些张扬乖戾,校服上许有些血迹和污渍,也一定会在第二天消失。

     他不喜欢扣领口的扣子,总会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只是上面常有伤痕。

     他总是披着校服外套,敞开拉链,或者随意系在腰间,单肩背着书包,书包上垂下的长带子随着他脚步在身后晃晃悠悠地像条小尾巴。

     在我数都数不清的日子里,我都是偷偷跟在他背后,跟着那条摇摇晃晃的小尾巴。

     看着我喜欢的男孩子,迎着树影间掠过的风和跳跃的阳光,走进暖黄色的落日里。

     他化成了一束光,融进了金色的斜阳。

     高三九班的白起同学,我把他的名字缓慢地咀嚼着。

     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3.

     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是在第四百一十四天。

     蝉声透过树荫在耳边片刻不停,广播里又是教导主任操着四川口音大声数落白起又犯了什么事触犯校规第几几条。

     我又滥用着老师宠爱的特权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送去高三层,路过他的班级就心机地放慢脚步。最近我过得尤其开心,白起的座位被调到窗边。我还在想,这次是该假装系鞋带还是假装看风景。

     我看到他塞着耳机,在纸上不知道写着什么,旁边已经堆积了好几个废纸团。

     我看着他写着写着就烦躁地停了笔,把手中的纸团成团,再把所有纸团一起揉起来丢进废纸篓里。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把心贴在他身上,总会画蛇添足地瞎担心,想把一切降临在他身上的噩运和丧气通通转移到自己身上。

     比如说我现在,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迫切地想知道他到底被什么困扰。

     好想看看他到底在写什么啊。

     我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念叨,可是凑过去看太过明目张胆,还好这已经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一如往常,高三同学无论温书复习还是吃饭睡觉,一下课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高三层也是人走得最快的一层。

     于是放学后我壮着胆子偷偷溜上高三,即使整个楼层空空荡荡,还是做贼心虚地提防着身后的监控。

     我觉得我喜欢白起喜欢的心理变态,居然来捡人家丢掉的废纸。

     还好废纸篓还没装到半满,没有被倒掉,我把他的那几个纸团拣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

     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却只是反复在写一句话。

     “悠然见南山。”

     这是陶渊明《饮酒》里的一句话:“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他的字不拘小节硬气潦草,悠然那两个字却写得无比端正和珍重,“见南山”就显得随意很多。

     我看到中间写得最大的那个“悠然”下面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重重划了一条线,力透纸背。

     我第一反应是,这是罚抄吧。后来想想觉得不对劲,《饮酒》应该是首小学生学的诗,也不在高考范围内。而且好不容易抄完的罚抄,怎么可能丢进垃圾桶里。

     那他对这句诗是抱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恰恰好好是古诗里的那两个字。

     悠然这个名字并不多见,我记得自己帮老师整理过高三级的花名册,录入电脑的名字里,没有带悠字或然字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大,但我自信自己在学校被当众表彰了那么多次还是小有名气,并且说实话级里面被我婉言拒绝过的追求者不在少数。

     那么——?

     于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假设,就在我的心里悄然破土发芽。

     那天晚上还下了雨,我踩着大大小小水洼,甩开了伞,衣服鞋子被雨水浸湿,冰凉的雨水把我的刘海碎发粘糊糊地贴在脸上。

     世界遍布黑暗和阴霾,我眼前却被大块充盈的色彩覆盖,就好像天上砸下来五百万,把我砸得头晕目眩,只会坐在地上傻兮兮地咧开嘴。

     我想,会不会有很多很多次,我在偷偷尾随他的时候,他也悄悄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我?

     察觉到自己暗恋的人喜欢自己是什么感受?

     我要去贴吧论坛知乎上答爆这道题,我想跟全世界分享我的喜悦,我想大声唱歌尖叫。

     满心满眼都盛着快要溢出的粉红色泡泡,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我陷入了甜蜜的沼泽,却想放纵自己沉得更深。

     最好溺死在里面吧。

4.

     在第四百一十四天的晚上我失眠了。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是该矜持着继续做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该直截了当地站在他面前,捧着自己的一腔热忱真诚塞进他手里。

     同桌经常取笑我:别看你平时安静又自持,一看到白起就像只小狗,只会摇头晃脑摆尾巴。

    我对小狗这个比喻不甚满意,她便换了个形容词。

     “你一见到他,就好像要开花了。”

     我想站在他的面前,在一个惠风和畅的日子里,顶着灿烂金光,或是披着万千星灯萤火,把我盛开在心口的花摘下来送给他,告诉他,我已经喜欢你好久好久啦。

     明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却仍怀着让人坐立不安的迫不及待,还要故作矜持慢条斯理。

     很想尽快被证实,又生怕是自作多情会错意,一句否定就能把所有的期待妄想演化成万念俱灰。

     而万一他惊讶于我的知情,我该从何辩解我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和喜欢。

     连他写过都草稿纸也要在垃圾桶中小心翼翼地拾起,他会被吓到的吧。

     我不想亲手把这四百多天来唯一一个粉红色的梦打破了。

     我常常想,如果恋爱像公式一样简单就好了,就算再愚笨的人操练百遍也能熟记于心。

     我好像罹患重症,病入膏肓,却对此甘之若饴。

     白起于我是解药,是救赎,但也同样把我带入万劫不复的谷底,愈陷愈深。

     我不记得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睡着的,也许整宿没合眼吧,只记得第二天一到校两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就把同桌吓了一跳。

     “你昨晚家里进贼啦...?”她故意凑过来打趣我。

     “对啊,进贼啦。”我趴在桌子上困得眯起眼睛,顺着她的意。

     “被偷走什么啦?”

     我很煽情地指指左胸口,再指指自己:“心被偷走啦。”

     “...你他妈是昨晚看言情小说看了一宿吧。”

     她接着长吁短叹啧啧惊奇:“别人喜欢白起顶多说个颜粉,私底下还是怕极了他,你这都已经变成变态私生饭了吧。”

     “你给我小声点啊!”我把她的头按到桌子上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吓她,然后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小声威胁。

     “我就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啊,你敢说出去我分分钟打爆你的狗头...!”

     我跑去校道的花圃里摘了好几朵菊花,还以为自己要在忧伤和纠结的情绪中撕一个早上花瓣来判断到底去不去找白起,就有人找上门了。

     做课间操的时候,我被白起班里的几个男生偷偷拉到一边。

     我认识他们几个,平时跟白起总走在一起,是大概算得上兄弟的几个人物。

     一开始白起总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最后他们几个关系还蛮好。

     其中有个叫韩野的,在我高一的时候就发现我总在跟踪白起,还很仗义地从来没提起,只是有时候会对着走在后面或躲在墙根装路人的我嬉皮笑脸。

     然后我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个一米八几的学长,
对我鞠了个躬:“嫂子好。”

     “?????”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大哥是白起,我的脸唰一下地红了,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昨晚起哥居然破天荒地地出来跟我们一起喝了个酒,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又什么都不肯说,我们陪他喝了一个多小时,他把自己灌醉了。”

     我精准地抓到了“白起很难过”这个关键句,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呢?”

     “起哥平时从来不参与我们这种小聚会,昨天居然主动约我们出来,”另外一个男生挠了挠头:“一直闷声喝酒谁也拦不住...”

     “然后你猜,我们问出了什么?”

     “...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

     “我们问起哥为什么难过他不说,韩野就想,这个年纪的男生有什么心事啊 还不是为了感情。之前问他他也不肯说自己喜欢谁,趁着起哥喝醉了,我们就问了问。”

     “没想到平时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一问就问出来了。”

     “...是...是谁?”心脏仿佛被揉成一团,我像是站在悬崖边上,已经有半个脚掌伸到了崖外,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柔软云层。

     备受煎熬的等待,我不知道我这个答案是迟来的判决还是我所期盼的温暖。

     “是你。”

     “他说他喜欢悠然,喜欢很久很久了。”

     耳边响起的像是烟花被点燃冲天而上的爆鸣声,一团光刺破浓烈的黑雾,在沉寂的夜幕里一朵朵绽开。

     “我们哥几个还在感叹,起哥这回终于开窍了,我们早知道你喜欢他很久了,昨晚看他睡得迷迷糊糊就没跟他说,先把他扛回家了。”

     “这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放心吧嫂子,我们一定让他好好对你。”

     我喜欢的人说,他喜欢悠然。

     他喜欢我。

     我以前偷偷地在想,如果在纸上写一万个悠然爱白起再画一万个爱心把我们的名字圈起来,他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一点点?

     是不是我叠好多好多只千纸鹤,折我数都数不清数目的星星,把它们一起放在最好看的许愿瓶里面,他就会再喜欢我一点点呢?

     如果我每天准时在他面前出现,把我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花在喜欢他这件事情上,他是不是就会更喜欢我一点点啦?

     数学上有个东西叫四舍五入,如果我积攒了好多好多个这样一点点的喜欢,是不是就可以四舍五入,顺理成章地认为你喜欢我了呀?

     最令人开心的事情是,这些我都还没有完成,他就已经喜欢上我啦。

     我想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问他:你说喜欢我很久很久了,那很久很久,到底有多长时间呀?

     我只记得那天我结结巴巴地反复问了很多次,也许语不成序颠三倒四,但是那几个学长一如既往地笑着给予我肯定的答复。

     可就在我终于一鼓作气地想要跑上楼去找他,韩野把我拦住了。

     他好像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上去了,今天白哥不知道为什么没回学校,可能昨晚喝多了吧,要不然我们也没这个胆子下来找你。”

     我有些失望地顿住脚步,还是抬起头期期艾艾地:“那学长...如果...如果他回来,麻烦你们告诉我一声...!”

     “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说清楚...”说完对着他们露出了个尽可能乖巧甜美的笑:“谢谢各位学长。”

     最后在他们的哄笑中红着脸逃走。

5.

     我在上午做了无数个假想。

     女孩子的胡思乱想的能力是强大的,我甚至已经想到要如何与他白首偕老。

     “悠然同学?”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推了推眼镜,向我投来了关切询问的目光:“你今天状态好像不太对劲,脸也特别红,是发烧了吗?”

     她是这样问的第四个老师了。

     我只能对她慌忙地摇头辩解我没事。

     我向来是个上课认真的好学生,今天却连老师说的章节都不知道是哪个,老师的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没落到我耳朵里。

     我看着窗外想,他那么喜欢我,我又那么喜欢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不会把我们分开的吧。

     下午下了场雨,那天无论如何白起也没有回来,我等到晚上七点钟,最后学校都要关门了,我只能沮丧着拖着书包回家。

     然而不止是那一天。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无论我怎样焦急地祈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始终寻不到他一点行迹。

     韩野每天都下来跟我汇报情况,他的表情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他和他的几个兄弟把白起有可能去的地方翻了个遍,电话打过去永远是关机,班主任也不知道白起去了哪里。

     直到有一天,他偷偷去翻了班主任的联系本,找到了白起的住址。

     他早对白起有个严厉的高官父亲有所耳闻,敲开了白起家的门,那个面色冷峻的男人轻描淡写,话语却一个字一个字地重重击打在他的胸口。

     “白起已经同意了征兵去集训营了。”

     “不用找他,通讯工具在集训营里是不被允许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天下午,班主任就宣布白起放弃高考已经退学。

     我发疯似地跑去他家敲门,门却再也没有开过,好像他们全家都在一夜间搬离了这所城市,从此杳无音讯。

     在教导主任面前顶着他惊讶的目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看到白起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高三级的花名册上,档案中标记的也是“退学”两个黑色的大字。

     韩野一众人来道过很多次歉,他们的确也不知道白起会在一夜间不告而别。

     也许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聚会就是他临走的前兆,是最后的坦白。

     高考那天,我请了假,在考场外面的炎炎夏日中站了一天。

     他没有来。

     高三毕业典礼那天,我翻遍了所有的嘉宾名单,没有他的名字。

     我不仅没有等到他的告白,也再没有机会把我的喜欢亲口告诉他。

     毕业典礼的晚上,韩野突然来找我。

     他欣喜地递给我一封信:“白哥并没有不告而别,他留了张纸条给你。”

     “不好意思啊嫂子,之前他把这张纸条夹在了我的辅导书里面没有跟我说,结果我高考完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

     他另外几个哥们在白起离开后都叫我“学妹”,只有他一直固执地要叫我“嫂子”。

     那是张便条贴,早已失去了粘性,纸面却被保存得很好,没有什么皱褶。

     我小心翼翼地掂在手里,上面字迹潦草,只有两句没头没尾的话。

     “再见。”

     “她不喜欢不告而别。”

     我抬头看向韩野,声音又干又涩:“你怎么知道这是写给我的?”

     “她不喜欢不告而别,是女字旁的她嘛,想来说的是你吧。”他挠挠头。

     没有人会喜欢不告而别吧,我却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特意强调过自己不喜欢不告而别。

     那张便签被我夹在了那个画满正字的日记本里。

     我原以为这段荒唐苦涩的暗恋,就这样被一句“再见”所终结。

     故事却像一列轰轰运作的火车,七歪八扭地拐进了一座荒无人烟的深谷,愈渐偏离轨道,终将踏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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